嗜飲著緩血 你的邪笑讓我心寒
一字一句 都在劃割著我的心
鳳芸舞館─
來來往往的達官貴人、媚笑迎人的清伶舞妓,舞館前是一片繁華奢靡的景像。
何彩正笑瞇瞇的送走兩個公子爺,「黃公子,李公子,下次再來啊。」嘴裡說的是這樣,心底想的是:兩隻豬!下次再來老娘不放點巴豆給你們嚐嚐才怪。
「何嬤嬤,芙蓉好一點了嗎?」一個斯文俊秀的儒衫公子不知何時站到了她身邊問道。
何彩心底嚇了一跳,一轉過身還是笑臉迎人,「這位公子,芙蓉身子不適,還不能出來跳舞呢,最少也還要十天、八天後才會痊癒。」要怎麼出來跳,那個李豬頭把她女兒一張嬌美的臉打的是不能見人了,還把她嚇的夜夜噩夢纏身,人都瘦了一大圈下去,王八蛋,要是有機會她一定要討個公道!
何彩對他點個頭,又忙著招呼剛入門的客人去了。
那俊公子也不在意她的冷落,纖細的身子,隨風一擺,頓時失去人影,只留下了一絲絲的香氣還飄散在空中。
鳳芸舞館中所有的屋舍和閣樓大多都相連在一起,唯一一個例外的,就是何彩為了她的寶貝小女兒芙容所建造的─芙蓉閣。
此時,芙蓉閣裡傳起斷斷續續的琴聲、不成曲不成調,沒一會兒琴聲停了,傳出了一聲嬌嘆聲。
「梅花開似雪 紅塵如一夢 枕邊淚共階前雨點點滴滴成心痛
去年元月時 花市燈如畫 舊時天氣舊時衣 點點滴滴成追憶
憶當時初想見 萬般柔情都深種 但願同展鴛鴦錦 挽住時光不許動
情如火何時滅 海誓山盟空對月 但願同展鴛鴦錦 挽住梅花不許謝」
柔嫩的嗓音,唱出的歌聲宛如黃鶯出谷般動人,憂傷卻又扣人心弦的曲子讓人不自覺的沉醉。
一曲彈畢,那歌聲卻如同餘音繞樑三日不散般令人回味無窮。
輕嘆息,芙蓉站起來走到窗邊,多日的休憩讓她臉上原本觸目驚心的瘀傷淡了許多,只留下右頰上淺淺的黃瘀。
「芙蓉姑娘,何事讓妳如此煩心?」安靜的閨房裡突然出現個聲音。
芙蓉一個抽氣,慌亂的轉身一看,是一個身著墨綠色儒衫的公子,重點是,她從未見過他,他是誰?
她眼底的驚惶讓那公子知道自個嚇到了她。
「別怕。」儒衫公子上前了一步輕聲安撫。
芙蓉顫抖的退了好幾步,整個人緊緊貼在牆上,一張俏臉也蒼白的可以。
那公子雙手舉起,先表示自己並無惡意,然後右手在自己的臉上摸了兩下,慢慢的從他臉上撕下一張人皮,「是我。」面具下是張秀氣的臉。
芙蓉看的一愣愣的,「獄..獄姑娘?」怎麼臉皮還能撕下來???
獄魔兒看出他的疑惑,主動走到她身邊,將手上的人皮面具放到她手上,「這是另一位雁公子做的,好讓我們避開一些雜人。」雁臥雲可是武當裡,難得一見的易容高手,靠他做的人皮面具都可以維持七、八天不壞,很方便。
「好好玩喔。」芙蓉好奇的拿高面具玩著,頑皮的把面具罩到臉上,想試試自己也行不行戴上去。
「妳好些了嗎?」獄魔兒漾著寵溺的笑看著她,或許私心裡,她早把她當成了芙柔在疼了。
「嗯,我好很多了,多謝妳了獄姑娘,那日若非妳出手相救,只怕..」未說的話意,兩人都懂。
獄魔兒點點頭,「見妳好些我就放心了。」自從那日後,李浩遠就四處派人尋找她和雁臥雲,為了不想多惹麻煩,現在都只好易容出門了。沒等到艾薇菈回來前,還是別對上好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「芙蓉啊!芙蓉!」何彩的聲音由遠而近的靠過來了。
芙蓉心底一驚,「怎麼辦?」沒跟娘說一聲就讓人跑進來了,這下肯定會被罵死。
獄魔兒動作伶俐的,飛身一撲馬上躲到她的床底下去,「噓...」她扯下床幃禁聲不語。
「動作還真快...」芙蓉怔怔的說。
才剛講完而已,何彩就已經推門入內了,「芙蓉啊。」
看不見事物,獄魔兒只好張大耳朵仔細聽床幃外的動靜。
「芙蓉,讓妳猜猜誰來看妳了?」何彩異常興趣的口氣裡,有一絲絲的顫抖,躲在床下的獄不解的凝起眉。
「誰啊?」芙蓉疑惑的問。
「是冷楓哥哥回來了。」何彩讓開身子,讓身後的人進門。
冷楓?又是誰?
「楓哥哥!蓉兒好想你喔!」芙蓉大叫一身,整個人撲到他身上去。
獄魔兒好奇的想探頭偷看一下外頭的景象,才掀開一點點床幃時,那個「冷楓」正好開口講話─
「嗯,蓉兒有乖嗎?」溫柔低沉的嗓音,聽在她的耳裡就像是摧命聲一樣,讓她頭痛欲裂。
獄魔兒全身緊縮著,捧著頭緊咬著牙不哼出聲音,好痛!天!!好痛!她的臉色泛白。
「蓉兒很乖,楓哥哥你怎麼有空回來看我?」芙蓉撒嬌的聲音甜的膩人。
「我送貨到這,順便回家看看妳。」「冷楓」輕聲低語。
「你們說,我出去忙了。」何彩丟下這句話就跑了,離去的背影慌張的可以,「冷楓」只是瞟了她一眼沒多說什麼。
「娘,哥才剛剛回來耶....」話都沒說完,何彩已經跑的不見人影了。
「沒關係,我只是回來看妳。」溫柔的撫去芙蓉的不安,「冷楓」不動聲色的瞄過床,嘴角揚起一抹冷笑。
獄魔兒在床下,每聽一句「冷楓」講的話頭就抽疼一次,接下來,他們再說些什麼她已經無力去聽了,因為她眼一翻,昏了過去。
「獄姑娘、獄姑娘。」不知道過了多久以後,獄魔兒才聽到芙蓉的聲音,漸漸醒了過來。
獄魔兒用力閉了閉眼睛,緩緩吐出口長氣,臉色依然蒼白,她掙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爬出床下。
「獄姑娘,妳沒事吧?」方才哥哥一走,她就馬上打開床幃,那知獄姑娘臉色慘白的躺著動也不動。
「沒事....」只是身子有點虛軟無力,「方才..那是什麼人?」為什麼他一講話自己就頭痛,是內功?不!不可能,如果是的話那芙蓉應該也會受不了才是。
「是哥哥...怎麼了?」有什麼不對嗎?哥哥久久才會回來看她一次。
「哥哥..」獄魔兒覺得很不對勁,可是又說不上那不對,只好將疑惑吞下肚了。
「魔兒!」敞開的窗子突然跳進一個黑影,是雁臥雲,「子亨他們來了,走!」他丟下一句話馬上又跳下窗離去。
獄魔兒一聽也顧不得身子不適,馬上也跟著跳下窗邊喊:「我先走了!」
留下芙蓉一人,「什麼跟什麼啊?」她喃喃自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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